第10章

        “哟,您还真知道啊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店家走了过来,眼里露出佩服的表情,说:“确实是这样的,这草在我们村就我一个认识,我爸以前是村里报德堂的主事,说了这是救命的玩意,在我家一年起码炖几次这种干草的汤,也泡着这种酒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你家那块应该湿障很严重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张文斌说完店家就点了头,丢了几块肥的羊肉润锅,然后笑说:“是啊,这都吃得出来真是行家,不瞒你说这玩意现在都没人认识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您先坐着,我给你起最嫩的几部分肉上来,保证您吃的满意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店家似乎遇上了知己,见张文斌喝这种土的杂粮烧喝的那么开心,分割羊肉的他也开心的哼起了小曲。

        “爷,这去阴草是什么玩意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老庙祝觉得自己也算学识渊博了,楞是没有想起这是啥东西。

        张文斌笑呵呵的闻着气味说:“连草药都算不上吧,一种地方巫医的手段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古时一般大乡大镇会有双堂,一是耆者堂供老人过世可以设灵堂,另一种叫报德堂则是有一个地方上的神棍作为主事,来料理一些莫名其妙的丧事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比如战乱时候,横行乡里逃难的人,和平时期那些溺水或是其他横死的冤者,可以说在报德堂办理丧事一般都是薄葬,很多的尸体找回来已经腐败或者残缺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一般而言还伴随着尸毒,积尸气之类的,主事的人都有自己的手段应付,这去阴草就算是其中的一种,内可解尸腐之毒,外可去积尸之气,清正明顺乃是一个有奇效的偏门手段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张文斌戏谑的笑说:“可惜,很多人不信这些,所以这去阴草连草药都算不上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啧啧,这么神奇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老庙祝眼前一亮的感慨着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去阴草不算什么天材地宝,其实山里一找有不少,生长条件是四周湿气缭绕常年有雾……

        但生长的位置到了白天肯定是太阳直照的开阔地才行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白天受太阳正阳之气沐浴,晚上受月光雾水阴柔滋养,所以才有这特殊的药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张文斌想了想吩咐说:“老头,明天叫你儿子带上他进山一趟,弄一批去阴草回来我有点用,顺便买一些药材回来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是是,将军爷!”

        张文斌拿来笔写了一张清单给他,老庙祝满面郑重的收下如是领到了什么神圣的使命一般,激动得嘴唇都在哆嗦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店家解羊肉的刀法很熟练,哼着小曲好几盘薄如蝉翼的羊肉就上了桌,张文斌就着酒吃得是不亦乐乎。

        享受着老滋味肉让他一盘接一盘的上,沾着有去阴草的辣椒酱吃得那叫一个痛快,也好奇的问:“那你羊皮是怎么处理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和西北不一样,南方的羊皮依旧是食材的一种,很多地方熬羊肉汤就喜欢带皮的羊肉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就说了小兄弟识货!”

        店家哈哈的一笑,说道:“羊皮嘛炖完再烤滋味可是很足的,我现在就让你试试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趁现在还没客人,他立刻忙活起来给张文斌做了一道辣酱拌羊杂,一道用碳火烤的熟炖羊皮,撒上辣椒面甚至不需要其他的调料滋味就很足,是比较古早的追求本味的做法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您这胃口真不错啊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看着风卷残云的张文斌,店家一直咋舌。

        张文斌不敢吃太多怕惊世孩俗,这时小红款款的走了过来笑吟吟的坐下,老庙祝一看立刻识趣的起身说还有事先告辞了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店家,再来几盘肉!”

        有人坐下,意犹未尽的张文斌立刻又点了肉,美孳孳的喝起了第四坛酒舒服的要死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还是将军爷潇洒啊,这般实力可以横行人间,却喜欢这样不显山不露水的市井,城隍爷说的对别说我们这些人了,就是他有了这种力量都很难做到你这地步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小红不禁感慨了一声。

        肉很快上了桌,张文斌一边涮着一边笑说:“你别戴高帽子了,你的修行导致肉身也出了大问题,应该没味觉和嗅觉了,想来你没什么兴趣吃这东西我就不招呼你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什么味道!”

        小红闻着味道皱起了眉头,看向了那碟辣椒酱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这味道都闻出来了,你的身体开始出现尸化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张文斌头也不抬的说:“钻牛角尖也没必要了,从返生失败开始就是死人了,又何必这样维持呢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你,没那个实力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张文斌说话直戳痛处一点都不客气,小红此时的模样逐渐的憔悴,看起来差不多四十岁了,脸色辣黄沧桑无比哪还有之前美艳的风韵。

        最关键的是脸上看不出什么……

        但她的手上开始出现一些小形的尸班,这个肉体维持到现在差不多油尽灯枯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如果她不是有城隍庙的身份,那在其他修道之人看来就是留魂走尸了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进城隍庙,现在也感觉不太舒服了,走在别人宅子前有贴符的地方,都会脑子开始恍惚难受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小红低下了头,有点沮丧的说:“爷,确实是我钻牛角尖了,其实之前我都快放弃了,可是有一个事一直刺激着我就想再最后搏一把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什么事?”

        张文斌问了一声。

        小红叹息道:“就是爷你做的那个实验,肉身已经成蛊的蛊身圣童,还有只剩心脏的无生老母,她们那个鬼样都可以追求新生,凭什么我就不可以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可你什么玩意……何德何能可以和她们相比,那可是一个阳间至毒,一个阴间至毒,连城隍爷精纯的地府法力都可以消释的存在。

        张文斌说话当然不会那么直白,沉吟了一下,说:“最后还是失败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是,确实失败了!”

        小红苦笑道:“所以我才最后再拼一次,结果我还是失败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刚和城隍爷道歉了,城隍爷答应我尽全力帮我们母女在奈何桥谋一个差使,给我们在阴间攒功德的机会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小红说这话的时候,小心翼翼的看着张文斌,张文斌神色淡然的说:“咱们爷以前攒的功德就不多,资历和法力都比不上那些老庙,偏偏现在占据了这繁华的城市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其他的城隍很多都不服气,他在地府的话语权就不高,所以这事对他来说很是为难,直接去地府开口的话也是一个头疼的事,所以他叫你来找我,尽量说服我出面带你去地府是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你,你怎么知道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小红瞪大了眼睛,感觉对话被偷听了一样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这有什么难的,他要是实力足够的话,之前姓吕的家伙怎么敢堂而皇之的欺负到头上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张文斌举起酒坛大口的喝着,漫不经心的说:“就算那家伙被我宰了,是算扬眉吐气了……

        但其他人肯定也不会太放在心里。”